上海图书馆藏《国朝名贤手札》初、续两集三十册,为吴兴庞元济虚斋故物。虚斋所藏法书墨迹以及八十册字画便面,虽曾经规划另录一编,以供艺林赏析,但终究未能如愿。因此之 故,我们本日已无法得知庞氏斋中毕竟藏有几多历代尺牍,不外,略一披阅这部《手札》,即可知道,清代名家尺牍虽为别的兴所及,但一如藏画,同样渊源有自, 蔚为大观。 上海图书馆藏《国朝名贤手札》初、续两集三十册,据陆恢题签及签上“虚斋藏札” 小印,知为吴兴庞元济(1864-1949)虚斋故物。虚斋以古字画保藏名满全国,自谓“嗜画入骨”,先后编印有《虚斋名画録》、《续録》传世,惟其所藏 法书墨迹以及八十册字画便面,虽曾经规划另录一编,以供艺林赏析,但终究未能如愿。因此之故,我们本日已无法得知庞氏斋中毕竟藏有几多历代尺牍,不外,略 一披阅这部《手札》,即可知道,清代名家尺牍虽为别的兴所及,但一如藏画,同样渊源有自,蔚为大观。 一 《国朝名贤手札》上的题跋和藏印表现此集源出多家旧藏,个中最引人瞩目者,为清初的范永祺和清末的沈德寿两家。 范永祺(1727-1796),字凤颉,号莪亭,浙江鄞县人。据秦瀛《范莪亭七十寿序》所云: 莪 亭生有异禀,为文好深湛之思,于学无不博。年六十始举于乡,絶迹公交车,著书甬江之上。草屋数楹,有所为瓮天居者,虽隘而能庋经史百家数千卷,前人名迹数 百种,以此自娱。足不逾百里,而国内好古渊雅之士无不知莪亭,过甬江者必于莪亭是主,与之商讨考订,上下其议论,娓娓不倦。 可知其人考场不甚自得,因之绝迹仕途,足不出乡里,以文籍字画自娱,而尤其钟意于名家手迹。钱大昕在《孝廉范君墓志铭》中同样点出了他对尺牍保藏的奇异嗜好: 君博览强记,好保藏明代及国朝名公尺牍,自硕辅名儒、忠臣孝子、文人逸士,以及闺阁方外,靡不收录。考那期间爵里行谊,别为序录,以寓论世尚友之旨。其官吏显达而为清议所斥者,翰墨虽工,弃勿录也。 范 永祺的保藏范畴,从明代诸贤一向延长到同时各家,尔后者尤其表现出他独具匠心的超前目光。由于乔木故家,每每将先世交游尺牍世袭珍藏,传为家属世守之宝, 毫不会等闲示人,更不容恣意流散,因此有一睹真容的机遇已是不浅的眼缘,更遑论征集。足不出乡里的范永祺,完满是通过本身长年孜孜不倦成立的辽阔交游,经 由这些途径多方访求,受赠、购置、互换,锱铢蕴蓄,终于收成了数目可观的明清手札,而同辈友朋给他的书信,天然也无一破例地获得了妥善的珍藏。 清末民初的沈德寿,是范永祺的同里子弟,范氏的旧藏,有些其后就成了他的斋中之物,而本书手札上“延禄轩观赏尺牍印”、“延禄轩尺牍癖”等累累藏印,声名他对尺牍的嗜好毫不下于他的先进。 沈德寿(1862-1925),字长龄,号药庵。其《抱经楼书目记》自序有言: 余弱冠时,好昔人字画及历朝诸家尺牍,遇有所获,必详其姓氏,识其真赝,乃以采拾,二十年来属目者以数千计。所蓄既伙,非敢自诩珍藏,盖以存前人之真迹,贻后人之鉴信也。 在 旅行皕宋楼之后,沈又开始了图书的保藏,以他“仅中人产”的家景,鱼与熊掌恐难兼得,收书之后,尺牍之癖不会不受影响,或者不得不舍弃,而虚斋所藏,就有 相等一部门得自沈氏。本日看来,在书林沈德寿仅仅是一位不甚引人存眷的小藏家,反倒是他为图书而放弃的尺牍保藏,有着同辈人不易企及的品格。 二 《国朝名贤手札初集》二十册,罢手札156家378通,《续集》十册,收141家203通,剔除一再作者,凡260家581通,外收约书一纸。 集 中260家作者,自生于1582年(明万历十年)的恽本初起,至生于1805年(清嘉庆十年)的姚燮止,其间联贯约二百余年。以这一汗青时期的存世手札而 论,这部集藏尺牍的局限是相等惊人的。譬喻,清道光间海盐吴修辑刻的《昭代绅士尺牍》,计二十四卷六百余家七百三十余札,数目虽多于此集,而其底本则别离 借自梁同书、张廷济、潘奕隽、钱泳、孙星衍、阮元等四十余家保藏,非一己之全部,两对较量,即可见虚斋的汇聚之功。 至所谓“名贤”,自 范永祺以还,始终有严酷的尺度,声望天然不行忽略,而品节更为重中之重,钱大昕所谓“其官吏显达而为清议所斥者,翰墨虽工,弃勿録也”,正是指此。反之则 否则,品节为世所重者,纵然不以辞章翰墨名世,其手书如故会成为保藏家孜孜以求的方针。如齐集独逐一件并非尺牍的墨迹,就出于康熙间以廉洁著称的名臣陆陇 其之手。这种“迹以人重”的尺度,可以说代表了文人士医生阶级的主流品鉴见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