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因为公共艺术发展的大好时机,一部分雕塑家也在其中完成了经济诉求。但繁荣也好,热闹也罢,除了少数成功者,多数雕塑家仍然是你学我,我学你。对雕塑真正的学术品质而言,人格、观念,尚不够强大。在雕塑家蒋铁骊看来,这涉及雕塑“本体”问题的探讨,而雕塑的“本体”并不是塑造技巧,而是到达人性深度的可能性。 在“无观——蒋铁骊雕塑展”7月2日于上海中华艺术宫举办之际,此文显示了作者对当下表面繁荣的雕塑界难得而冷静的思考。 蒋铁骊作品,时光之旅,2014 雕塑其实就是手和材料的关系,雕塑家运用自己的创造能力,使手和材料产生关联,通过手的劳作,改变材料的状态。通俗说,这是一次灵魂与材料的碰撞。每位艺术家的碰撞过程都不一样,碰撞出的结果就叫雕塑。从这层意义来说,所谓“本体”就是碰撞过程的判断与掌控,是碰撞的产物。 “本体”即可指建立在技术、材质、手段上的核心要义,又可引申到一种文化、一种经验、一种态度,甚至是心灵归属,是供奉在雕塑家心中的一个丰富而笼统的信仰。“本体”概念之争,事关雕塑江湖,事关雕塑节操,已然演变成事关雕塑的话语权之争。各执一词,莫哀一事,“本体”已成为概念不清,似是而非的暧昧之词。 所有的争论绕不开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做雕塑? 雕塑家一定有堂皇的回答,但面子上的回答背后其实是“我们在靠雕塑吃饭”。无论对雕塑热爱与否,生计都是赤裸裸的、不可回避的“饭碗”问题。“本体”的讨论就这样从现实的阵痛上开始。所以“本体”之争既是艺术态度问题,也是生存策略问题,对某些“既得利益”的雕塑家来说更有现实问题, 但说到底,“本体”是个艺术权利问题。 蒋铁骊作品,影子,2007 这几年,雕塑舞台端的热闹,各种展览数不胜数,风格流派层出不穷。同时又赶上了公共艺术发展的大好时机,一部分雕塑家也在其中完成了经济诉求。但繁荣也好,热闹也罢,除了少数成功者,多数平凡的雕塑家仍然是你学我,我学你。对雕塑真正的学术品质而言,人格、观念,尚不够强大,在这样的状态中讨论“本体”,似乎人人都急着说些什么。理论家和哲学家大可从哲学、逻辑学去定义。搞当代艺术的也可以从不断颠覆与阐述中寻找坐标。而“学院”的也在坚守自认为纯正的“贵族”的东西。彼此都在相互反驳与不以为然,一时喧嚣声颇大。 但仍然有雕塑家未卷入其中,而是冷静地抛出问题。 我们今天的雕塑“本体”何在?繁荣与热闹是否证明雕塑的现状一片歌舞升平?雕塑艺术的学术框架是否被扎扎实实地搭建起来了? 在传统雕塑家那里,创作靠的是手与灵巧心智的互补。“本体”概念无法离开风格、手段、塑造这些基础内容。不仅无法离开,而且还会相互作用。就像体育比赛中的规定动作,黄河书画网,比的是相同标准下谁做得更好。但当代雕塑,尤其是装置与现成品出现后,传统的“本体”概念开始失效,整个游戏规则完全被推翻,雕塑愈发演化成图式化、装置化与工艺化的滥殇之态。虽然各种争执与摩擦现实上活跃了中国的当代雕塑生态,但问题也不少。许多雕塑要么试图承载的信息太多,要么又太过空洞,把本来应该自然流露的东西做僵掉了。有时候越想突出什么,越吃力不讨好。越把“本体”挂在嘴边,离真正的“本体”越远,“本体”的泛滥成为一种刻意的反叛符号与创作策略。但物极必反,过于宽泛的雕塑定义既模糊了创作的边界,无限了“本体”的概念,同时更降低了雕塑的门槛。繁荣与热闹掩饰不住含金量的缺失。国内美院大底子的现状我们都十分清楚,虽有着诸多问题,但也一定程度上在特定历史阶段建立起了较为有效的“本体”观,但滑向另一个极端也暴露出“集体伪经验”下的“集体无意识”。 蒋铁骊作品,行云流水,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