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诗与山水画

山川册之一(国画) 清 虚谷 上海博物馆藏

　　听了一次有关中国山川诗的讲座，令我稀疏的是为什么未谈及山川诗的宗师谢灵运呢，并且也未提中国山川画的成因，深感遗憾。

　　要谈中国山川画的形成，必需谈魏晋时期的山川诗，谈山川诗又必需追踪写山川诗的圣手谢灵运及其前后的政治配景和哲学思潮。虽然谈中国山川诗不必然去说山川画，然则中国的山川诗与山川画却是统一个文化来源的同胞姐妹，密不行分。

　　不行否定的一个究竟是，中国传统绘画史中，山川画的成绩最为突出。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中国山川画有专门的思索，固然我也画点山川花鸟画，但那始终不是我的研究范畴。目前因为某种身分的诱发，我恒久积贮在脑筋里的一些琐屑感知，像有一根线似的被断断续续串联起来了，形成了一个较完备的观念。这生怕正是退休的人常常发生的思想勾当了。

　　文学艺术在哲理引导下发生

　　风光，中国人称山川。人世的天然情况，通过文化人手中之笔去反应示意，用笔墨形貌就是文赋诗词，另一方面以形象去描画，就是绘画中的山川了，是一个来源的两种表达方法。

　　《诗经》《楚辞》中已有借山川草木抒发情绪的笔墨了。到了魏晋南北朝，因为战乱、政界的残忍、士人怀才不遇，甚而惨遭戮害等，这些实际之无情，促使黄老头脑泛升，躲避实际的游仙诗几回呈现，像曹植、嵇康、阮籍和郭璞一些文人的诗中，为示意蓬莱瑶池，烘托山川的诗句分量增多了。

　　进而贵族墨客王羲之的兰亭之聚、谢安的东山之游，游山玩水赏心好看的咏山歌水的题材成长了。到了谢灵运部下，真正的、名副着实的山川诗走向成熟，取代了历百年之久的游仙诗而形成了一种民风，正如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篇》中所指：“庄老辞职，山川方滋。”继后有鲍照、谢朓山川诗的传承。隐士陶渊明的故乡诗以另一种返璞归真的面孔别树一帜，影响深远。

　　从此释教又给文人们增加了一种精力依靠。唐代王维、孟浩然、储光羲、刘长卿等的山川与故乡合流的诗风扬起文坛。

　　山川诗是谢灵运为首的创新，是诗歌在其时担任成长的功效。谢灵运是典范的文人不满实际从仕到隐，从入世到出世，走向山林去歌唱大天然的一个实践者。在他短短四十多年的生平中，他身世贵门，脾性放任，才自豪群，不满实际，事与愿违，又屡任屡隐，最后也难逃走被弃市之祸，然而他却成了中国山川诗之宗祖。

　　总之，古代常识分子在儒、道、释的哲理引导下糊口。“学而优则仕”“达则兼济全国，穷则独善其身”，行不通了就靠无为清净，靠空想做鲲鹏邀游、化蝴蝶悠闲，再否则就入山林归故乡求保命托身之所，或成仙或成佛，以冥想取代实际，官运不畅了就出世修身，出进出入，虚虚实实，书画家百科，永久解不开的苦闷，可谓悲哉。文学艺术就在这种既浪漫又悲楚的心态下发生着、变革着。

　　鲁迅曾针对元代隐居的山川画家说了这样一句尖刻的话：“汉唐以来，现实上是入仕并不算鄙，隐居也不算高，并且也不算穷。”

　　文化征象不行能凭空而生

　　文学领先，绘画步厥后而生。文人们对笔墨的重视来得直接，书画家百科，落笔成文成诗，而绘画固然都是文人手中那支笔，但总必要另一种技能武艺。从我国素来传播下来的绘画真迹也可作印证。

　　晋代顾恺之的《洛神赋》长卷，是游仙诗的写照，山川在画中属于尚未成熟的烘托。而中国第一幅传世的山川画，是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可以看出山川画作为绘画中一个分类，从绘画能力上说明正走向成熟阶段。绘画的题材已分门别类，画家走向专业化：道释、人物、山川、花鸟，在技法方面成长到其后又分工笔、写意。

　　汗青上任何一种文化征象的呈现，都有它社会上与哲学上的形而上来源，在形而下方面，也都有它的前因后果的关联，都不行能是凭空而生的。

　　到了唐代，呈现了李思训父子的青绿山川，尚有王维、郑虔等的水墨山川画。显然王维等的水墨山川技法是对传统重彩山川技法的一种成长，野逸气取代了荣华气。

　　王维这位才子，诗、画、音律万能干，官位也显要，宋代苏东坡称颂他的诗与画是：“画中有诗，诗中有画。”无奈，实际也促使他在入朝与退隐之间彷徨抵牾。

　　李、王的山川画又被明代董其昌强定为“南北宗”之宗师，李思训为北宗之首，王维为南宗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