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属虎,40出头的虎。他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英气逼人。风华正茂时,阴差阳错碰到了小菲。小菲,属兔,小巧玲珑,聪明温顺。 亮接父亲的班,在洛阳一个国营大厂里做质检员。工资不算太低,但养活一家四口,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幸好父亲有退休金,暂时不用赡养父母大人。不仅如此,父亲还省吃俭用,在他一家四口实在不能再寄人篱下时,给他凑了个首付,按揭买了套110多平米的商品房。 每月2千多的房贷,一家四口大大小小的吃、喝、穿、玩的花销,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了:跟小菲结婚时,他父亲十二分的不满意,因为她高中毕业,既没有家世,也没有工作。父亲用过来人的口吻警告他,现实是很残酷的,爱情不能当饭吃。可他态度坚定地说:“如果没有爱情,我宁可不吃饭。”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多傻啊!如果……唉!世上没有后悔药,青春一去不复返啊!
小菲是个理家能手,租的房子也好,买的房子也罢,她总是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孩子们衣着得体,品学兼优。尽管好多外人夸她漂亮能干,可她在家里自觉矮人半截,因为她知道自己只会花钱,不会挣钱。 亮开始有意无意冷落她,对她爱搭不理。今儿埋怨她这儿做的不好,明儿指责她那儿做的不对,要不就是下了班不回家,跟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喝到深夜。她总是一声不吭地帮他清洗吐花的衣服,擦亮弄脏的地板。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时,她又忙着送孩子上学,笑着看着他走出家门。她眯着眼看看灿烂的阳光,心里想:人要是能像鱼一样只有七秒钟的记忆,该多好啊! 在朋友的帮助下,她做起了徽商,可能是上天的眷顾吧,她的生意做的顺水顺风。她手里渐渐有了点积蓄,再也不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了,也不用一天到晚看亮那张苦瓜脸了!亮脸上慢慢有了笑意,她心里渐渐有了阳光。她看着窗外树荫下点点光斑,庆幸自己做了一回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
“天有不测风云”,亮70岁的父亲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母亲年事已高,日夜守护在病床前肯定是不行的;自己在工厂里,一个萝卜一个坑,顶多能请一个星期的假;唯一的妹妹正在上大学;目前的经济状况又请不起护工。一夜之间,亮满头乌发愁白了一小半。 小菲一把抱住亮的头,轻轻抚摸着他花白的头发,犹如看到了秋天收割后的庄稼茬,她心如刀割,泪如雨下。亮嚅动着双唇,好半天愣没说吐出一个字。小菲用眼神制止了他,缓缓地说:“你放心,有我呢!” 此后的三个月里,小菲像上足了发条的钟表,一刻也停不下来。送完孩子,去医院,接了孩子,买菜做饭,孩子吃着饭,她赶紧去医院给老人送饭。回家后,再吃那尚有余温的午饭,吃完饭后再到医院里值班。晚上,亮到医院照顾老人时,她看着孩子们做作业,再把他俩洗干净塞进被窝。接着就洗衣服,拖地,查看白天的定单。
三个月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昔日白皙的皮肤又黒又粗,头发像一捧枯草。亲人、朋友们说她瘦了时,她总是微微一笑:“现在不是流行苗条嘛!我赶时尚。” 亮的父亲康复出院时,把工资卡递到小菲手上:“小菲啊!今后,咱这个家你来当。”小菲摇摇头,笑着说:“家,还得亮来当,钱还要您来管啊!” 亮回家越来越勤,话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暖了! 她彻底明白了:很多时候,人真的应该像鱼一样,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作者简介 葛赞丽:一个简单生活,认真工作,快乐写作的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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